“母後這是做什麽？”夜北冥迎出來，看著不顧儀態的皇太後，皺了皺眉頭。

“臣妾給母後請安。外面天冷，母後快請進。”溫暖福身請安，稍稍緩和了一下氣氛。

皇太後也知道在外面嚷起來丟人，哼了一聲就進屋去了。

梅香將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打發出去，只留了她們幾個貼身伺候著。

“你為什麽要把她們都封為采女？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最末等的位份嗎？她們可都是朝廷棟梁之臣家的姑娘，你這樣做，就不怕那些大臣們寒心嗎？”皇太後質問道。

“他們當初想要送人進宮，朕同意了，朕讓他們送人入宮了，難道他們還不應該感恩戴德嗎？還是說，他們只是看中了後宮裏的高位份，只是想要為他們自己的家族錦上添花，所以才聯名上書，要求朕選秀，並非是為了老祖宗留下的規矩？”夜北冥慢條斯理的問道。

“你！”皇太後氣到不行，甚至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著。

“你封她們為采人，還不準她們隨意出入采人閣，你到底是什麽意思？是想要囚禁她們嗎？”皇太後又問道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夜北冥哼了一聲：“是她們自己願意入宮的，朕可沒有強迫過她們任何一個人。而且當初，朕就在朝堂上說過了，如果他們不怕將來後悔，就只管把姑娘們送進來。”

“哀家已經承諾了她們位份，皇上為什麽還要更改？”皇太後又問道。

“自古以來，這後宮裏的位份，都是皇上親自擬定的，母後這般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？”夜北冥冷冷的問道。

“哀家明明之前就請你去甄選的，是你說的都由哀家做主，那為何哀家封了位份，你要統統推翻？”皇太後爭辯道：“你這般讓哀家言而無信，哀家以後還有何臉面立足後宮？”

“選秀這件事情，已經定了，結果就是這般，多謝母後這些日子的操勞，後面的事情，母後就不必理會了。”夜北冥淡淡的說道。

“你怎麽能這樣和你的母後說話？”皇太後氣道：“哀家是你的母後，是你的生身之母，你這般故意要哀家沒臉，你的孝道呢？”

“朕本來就想問問母後的。”夜北冥的眸光，突然冷的有些瘆人：“既然母後今日主動提起來，那朕就順便問問吧。”

“母後是認知阮青的吧？母後也知道當年的夢貴人吧？阮青臨死之前，給朕留了一封信，講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，還有朕的身世。”

皇太後聞言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，眸底甚至還閃過一絲慌亂。

身子也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
“哀家不知道你要說什麽，哀家和你討論的，是有關這次選秀的事情。”皇太後的氣焰，一下子就低了不少。

“母後真的不知道嗎？母後當年做過的事情，這麽快就忘了嗎？那朕就提醒母後兩句吧。母後當初為了陷害夢貴人，偷偷將自己的兒子和夢貴人的兒子交換，然後再掐死養在自己身邊的夢貴人的兒子，用來嫁禍夢貴人。可惜，母後才剛剛和夢貴人換過兒子，養在夢貴人宮裏的兒子就暴斃了，而你宮裏的兒子卻活的好好的。”夜北冥的眸光中，帶著寒芒：“母後，你口口聲聲說是朕的生身之母，朕想問問你，這般如何算生身之母？”

“滿口胡言！”皇太後怒道：“哀家才是你的生母！”

“母後若真的是朕的生母，那為什麽要如此恨朕？”

“朕還記得清清楚楚，母後曾經聲嘶力竭的吼著，恨朕。也對，朕本就不是你的兒子，而是夢貴人的兒子，你自然是要恨朕了。”

夜北冥看著皇太後，阮青已經告訴了他完整的故事，他自然之道皇太後就是他的生身之母，可他就是想這樣問。

“胡說！你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，你是哀家十月懷胎所生，哀家才是你的生身之母。阮青那個賤人都是胡說八道的。”皇太後忙的解釋道：“當年，哀家確實是想要換子嫁禍夢貴人的，可是哀家沒有成功，是皇上及時阻止了哀家。所以，你是哀家的兒子，是哀家如假包換的兒子。”

“哀家那個時候說恨你，完全是因為聰兒的過世而傷心欲絕。”皇太後的語氣，比之剛剛緩和了許多，“哀家是痛心疾首，所以才會口不擇言。哀家那個時候送信給你，求你找來鬼醫救聰兒，可是卻時時等不來，哀家以為你不願意救聰兒。後來才知道，是因為韓輕盈那個賤人的緣故，是她攔截了哀家給你的信。”

“那件事情，讓皇上受苦了。”皇太後垂著淚說道。

“好，這件事情朕理解，朕也很心疼聰兒的。”夜北冥點點頭，又問道：“若母後果然是朕的生母，那之前又為何屢次三番的派人暗中刺殺朕？”

“皇上這時從哪裏聽來的？”皇太後擡頭，看著夜北冥，語氣堅決的說道：“這時從未有過的事情。你是哀家的兒子，哀家是你的生身之母，又為什麽要派人刺殺你？”

“這到底是誰傳出來的閑話？哀家一定要拔了他的舌頭。”皇太後拍著桌子，有些心虛的說道。

“母後不承認，朕也沒有打算追究。如果朕想追究，早就把那些人提到母後眼前了。”夜北冥冷冷一笑：“朕今天提起這件事情，就是想告訴母後，母後以後就只管做個尊貴的皇太後就好了，其他的事情，還是不要在摻和了。”

“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皇太後的臉色登時就變了。

“母後再後宮中浸淫了幾十年，難道還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嗎？朕不想追究之前的事情，也不想追究生母不生母的問題。母後若是以後肯踏踏實實的做一個皇太後，朕也願意在人前孝敬，願意給你皇太後的尊榮，可若是……”

“若是什麽？”皇太後的臉色巨變：“你是哀家的兒子，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，你居然不相信，還威脅哀家，你這是不孝……”

“朕讓母後過尊榮的生活，如何不孝了？你若是真的是朕的生母，就應該顧及朕的意願，而不是事實都和朕作對。希望母後好好想明白。天氣寒冷，母後還是早些回去吧。”夜北冥吩咐道：“趙啟，好生送母後回萬壽宮。”

皇太後難得沒有再繼續折騰，臨走之前，只留下了一句：“不管皇上怎麽想，哀家都是皇上的生身之母，這一點兒，是留在血液裏的，永遠不會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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